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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貳佰柒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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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貳佰柒拾柒

話完, 陛下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真妃在陛下身後大聲回話:“是,多謝陛下!”

元良良就覺得這個真妃比她料想的還要難纏,還要詭計多端。

怕陛下真的會被真妃騙了去, 等陛下回來,給陛下按了肩膀,又遭一頓揉搓後,她躺在陛下懷裏問:“陛下, 真妃這樣蠻橫,您可有想法?”

陛下聽到“真妃”兩字就頭疼, “她想死在宮裏, 隨她去。反正後宮大得很, 要想不碰面,幾年幾十年都未必能見到。”

陛下要是難得這張嘴厲害, 她也就釋然了, 可惜, 陛下不分t親疏,對她這個貴妃有時候都是疾言厲色。

是以聽到他這樣說真妃,元良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當初陛下還說納誰,都不會納臣妾呢。”

輕飄飄一句話落進耳朵裏, 陛下俯視貴妃:“良兒這話, 好沒道理。”

“怎麽沒道理?”元良良白皙側臉對著陛下,又用眼尾瞅著他。

陛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畢竟當初的話確實是他說的。可他萬萬沒想到,這都過去十年了, 貴妃還記得。

“小心眼。”說完, 陛下不客氣張口咬住近在眼前的臉蛋。

不是親!

是真咬!!

咬!!!

元良良瞧著鏡子裏左臉上清晰可見的牙印,心都在顫抖。她廢了多少銀子才保養出來的花容月貌, 就這麽毀了!

“主子,沒事兒,張院判不是說半個來月,頂多一個月什麽紅痕都不會有的。”

元良良欲哭無淚:“那萬一好了,本宮又被咬了呢?”

春雨:“實在不行,奴婢跟福壽他幹爹說說,勸陛下咬別人去得了。”

見春雨要往外走,元良良趕忙喊住:“回來。”

“主子,怎麽了?”

元良良心累嘆息:“陛下怕是不當心的,這回本宮決定原諒他。”

春雨還在咬牙:“有一回就有第二回。反正宮裏有真妃,陛下肯定樂意的。”

元良良捂著顫抖的心,不解問:“你為什麽提到真妃?為什麽覺得陛下肯定會樂意……咬真妃?”

就聽這丫頭理所當然說:“奴婢只是覺得這宮裏也就真妃和主子有點像。以前好多人說這個像那個像,奴婢都不覺得,但真妃是真的有點。不是說樣貌,也不是說性子,而是面對陛下時的表情動作,有那麽點一樣。”

果然。元良良其實早這麽覺得了,真妃有一點像她。長得和她像的多了去了,可脾氣像不少見,且真妃明顯還不是偽裝的。

陛下能對真妃妥協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比起有實在後盾的真妃,她貴妃只有靠陛下的一顆真心和兩個還需要她這個母妃庇護的奶皇子。而陛下萬一變心,要是真妃,陛下還能看在邱尚書的面上裝一裝,可要是她呢,怕是翻臉無情也說不定。

三日後的一個傍晚。

“什麽?她頭上的的傷好透了?”

這真妃頭上的布都沒拆去,就迫不及待要見陛下,她想幹嘛呀?

香黛還沒回話,元良良已經起身,風風火火沖去了大明殿。

出門時是幹脆利索,但等到快接近大明殿,她又犯慫。

元良良有些羞恥,她也能猜到,大家會如何笑話她這個慣會爭風吃醋的貴妃。一定會暗地裏笑話她大把年紀竟然和新妃爭寵,還患得患失,又憔悴又老。

最關鍵,她臉上的牙印還沒消褪呢。出門只能包著面紗。

怕被人瞧見,她又特意悄摸摸繞了圈隱蔽小道,等到了大明殿前,她更沒勇氣現身,只好一直躲在草叢裏,偷偷望著大明殿的動靜。她得感謝真妃選擇晚上出來,要不然她更不知道該怎麽辦。

真妃沒有進大明殿,而是神秘兮兮讓內侍通知陛下出來一趟。陛下似乎不想見她,但真妃沒放棄,而是在殿門口等著。

就算被蚊子盯得耳朵手指都是大包塊,真妃也沒有走,但她不時會問內侍:“陛下還沒忙完嗎?”

“陛下現在忙完沒?”

陛下煩不勝煩,在隔了一個半時辰後,終於露面。

陛下站在殿門口,真妃激動小跑上前:“陛下忙完了?”

陛下除了註意到她頭上纏的顯眼的白布外,還有就是她不對稱的耳朵,右邊的耳朵比起左邊的那是又紅又肥。陛下心裏感嘆:可真夠醜的呀。

“沒忙完,你在此處打擾到朕了。”

“陛下恕罪。”真妃福身,自說自話又起了,更靠近陛下幾分,捂著嘴小聲說,“折子又批不完,陛下何必要虐待自己的身體,等以後得了病,再註意,就晚了。”

陛下斜睨她,恐嚇:“大膽。”

真妃瑟縮了下:“陛下好兇呀,臣妾哪說錯了嗎?”

元良良就站在草地裏,看著大明殿前的男女挨得那樣近,仿佛隨時伸手就能抱在一起的樣子。

人家真妃不止有個好爹,還比她年輕,比她活潑。要是她是男人,也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姑娘的。

身後的兩丫頭聽到細細的抽泣聲,也苦了臉。

香黛用勁戳了戳春雨,春雨也有些後悔。她怎麽大意了,就算陛下是陛下,她家姑娘永遠也不會高興陛下有別人。她幹嘛要提起真妃,還要說那種話?

現在好了。春雨懊悔的拍兩下自己的頭。

春雨上前想拉主子的衣袖安慰安慰她,奈何昨日下了雨,地上泥濘,剛又在一處站久了,她擡腳時,腳是起來了,繡鞋還在泥坑裏。那不能將新襪子弄臟了呀。她又試著把腳送回去,可惜站不穩了。

香黛眼疾手快去扶,又哪扶得了她。

元良良就感覺袖子一沈,她本來站得也不穩,當下三人跌作一團。

怕被發現,元良良第一瞬間拿泥巴手去堵兩丫頭的嘴,示意她們噤聲。

好半晌後,確實聽不到外頭有動靜了,元良良才慢慢探出頭去,眼睛四處張望,已然不見了陛下和真妃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們是進了大明殿內,還是……他隨了真妃回真妃宮裏去了。

她抓著旁邊一棵矮樹枝爬起來,又靜靜站了會兒,才拖著披滿了黑泥和草葉的裙子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

躲在游廊折角的陛下定定望著草叢裏貴妃的狼狽背影。

真妃忍不住想笑,她也沒心沒肺真的笑了。

“貴妃她這是做什麽,要見陛下,像臣妾一樣出來見就行了,幹嘛鬼鬼祟祟的?”

陛下並未瞧真妃,眼神依舊註視著貴妃消失的地方,自語:“是呀,她沒有像以往一樣現身。”

真妃不想說貴妃的壞話,但她察覺到自貴妃出現後,陛下的情緒就變得很不對勁。她心裏郁悶,問了一個全後宮的嬪妃都想知道又不敢隨意出口的問題:“陛下為何這麽多年只對貴妃一人情有獨鐘?”

陛下道:“不知道。”

陛下是真不知道,他自然而然就做了,不知不覺就到了今天。他前些年自己也困惑,也反省,但沒用。後來就不想了。

“她站了多久?”

真妃想說她怎麽知道,聽到一個聲音,才知道這話陛下並不是問她的。

內侍回話:“回陛下,大約有一個時辰。”

陛下聲音沈沈:“為何不告知朕?”

內侍苦哈哈回:“貴妃娘娘上回恐嚇奴才幾個……”

陛下聲音更叫人慎得慌:“貴妃不讓說,你們幾個狗奴才就真不說了?”

內侍跪倒:“陛下恕罪。”內侍好委屈,一指幺平,“陛下,是幺平大人要奴才們別說的。”

幺平見陛下瞧過來,趕忙收回落在內侍頭頂的危險眼神,賠笑解釋:“您不說貴妃高興最重要,奴才看貴妃挺高興的,想著反正後宮偷窺陛下的娘娘不少,陛下都能不在乎別人,那肯定也不介意貴妃吧。”

陛下:“那也要分情況,她鞋底濕了該多冷,站那麽久該多累,草叢裏蚊蟲又多,夜間路還不好走。”

他一直在陛下身邊伺候著,這些小兔崽子不說,他哪知道貴妃躲在草叢裏呀。再說,他也不舍得他家蠢丫頭餵蚊子呀。幺平本想貧兩嘴,忽覺陛下情緒不對,又將張開的嘴巴閉上。轉而應聲:“奴才知錯了。”

真妃忍無可忍:“陛下,現在這天,貴妃就是泡在泥水裏三天三夜,都不會覺得冷的,再說臣妾比她站得還久,你瞧臣妾也被蚊子叮了,那小路是貴妃自己要走的,她明明可以像臣妾走大路,乘轎輦,她自己要受罪,怪誰?”

陛下總算看她一眼,心說怪他。

陛下瞧著真妃,真妃被他盯得渾身冒汗,她小女兒姿態低下頭,露出雪白的脖頸,陛下幽幽開口:“隨朕來。”

真妃欣喜跟在陛下身後進了大明殿,然後就見陛下開始著墨寫字。她好奇問:“陛下在寫什麽?是要送臣妾墨寶嗎?”

陛下頭也不擡道:“確實送你的。你要想當作墨寶也成。”

等陛下三兩下寫完,真妃接過一瞧,傻眼。

這竟然是一封休書?!

還是t給她的休書!

真妃難以置信瞪著陛下:“這是為什麽?”

陛下平靜回她:“因為貴妃不喜。”

不喜你真妃,更不喜她這陛下和真妃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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